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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转帖]forestgogo三部曲中最后一部《狙击手》 Post By:2008/5/1 22:09:43
狙击手
forestgogo 第一节 医生 一个寒冷的深秋傍晚。 我*墙坐着,偶尔看着巷口的大街。 这是一个斜对着大街的小巷子,堆满了各种垃圾,垃圾中间是一条蜿蜒的小路,上面凝结了一层肮脏的薄冰。 入夜后这里也是瘾君子的乐园,清晨如果在这样的巷子里面发现僵硬的尸体,谁都不会觉得奇怪。 但现在只是傍晚,只有我这个老乞丐坐在墙角,用一个铁皮桶烧些垃圾取暖。 几个穿着装甲的人在巷子口向里面张望着,扫视了我一眼见没别的,就匆匆走了。 铁桶子里面混着白蜡的废布烧了起来。 盛在白铁皮盒子里的水,开始冒泡,吱吱的响着。盒子外面的油漆也吡卜的裂开。 我哈了一口气,抱紧身上围着的破毛毡,把自己挪到离铁桶子近的地方烤手。天气实在很冷,我尽量靠近铁桶坐着。呼呼燎起的火苗把我乱糟糟的白头发烤的卷起来,空气中飘着一股焦胡的味道。 外面大街上很多人在跑来跑去,更多的人看着我,但都匆匆扫了一眼就走开了,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吧。 “忙什么呢?”谁也没有听到我这个老乞丐的呢喃。 我继续翻弄着边上的垃圾堆,把能烧的东西扔进铁桶子里,火苗忽闪忽闪的大了起来,白铁盒子盛的水开始冒出丝丝白气。 该死的冬天,我找到了一张很多年年前的旧报纸,看着那些狗屁政府的战争宣言,试图转移一点注意力。但是从小巷里面穿过的寒风,还是吹得我抖的象筛子。 对面的街上开始出现大批穿战斗铠甲的人,占据了所有主要的路口,对面房子上也都站上了人。 过了许久,一辆九几年出厂的黑色凯迪拉克缓缓驶进马路,停靠在街对面一侧,莱斯家族俱乐部大楼的门口。 象黑帮电影里那样。 一个穿黑西装的人小步上前,恭敬的拉开车门。 莱斯.斯蒂尔,莱斯家族的长老,从车里走了出来。 我拿起了最后一片废报纸投进铁桶,下面露出来复枪的枪把。 既然是黑帮电影,那这样的场景大概需要一个杀手配合一下吧? 演出费用,我并不会额外收取。 莱斯的手下目瞪口呆的看到了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。 当第一声枪响在莱斯的后心溅起血花的时候,所有的人拼命的向莱斯涌去。 然而第二次枪声,毫不犹豫的切断了莱斯转身时暴露出来的颈部大动脉,血象瀑布一样溅了出来。 莱斯好像失神的转了半圈,身子不自然的扭曲着,在大批的人马把莱斯保护起来之前,第三声枪响了。 子弹在莱斯的眉心打开了一个小孔,莱斯倒在了刚刚走近的一个保镖的怀中。 我沿着预定路线撤出的同时,引爆了燃烧弹。 当大批武装人员冲进垃圾巷的时候,整个巷子的垃圾都在疯狂的燃烧。 铁桶子倒在一边,白铁皮盒子里面的水已经烧干了。 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 卢斯特是一个建在洛基山脉峡谷中的天主教派小镇,原本只是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农庄和一个小教堂。后来在战后有一些逃进洛基山脉的人来到了这里,这里才渐渐繁华起来。 “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!” 穿着还算新的蓝色礼服,爱丽思对着手忙脚乱套马车的麦克大声抱怨着。麦克刚刚没有管住那匹老马,马后蹄子几乎踢到爱丽思的鼻子。 麦克一面忍受着她滔滔不绝又毫无创意的抱怨,一面把马车赶到路边,开始整理车座子。 他发现马路对面失踪的几天的老乞丐又出现了,坐在那里悠闲的晒着太阳。 “他*的!”麦克心里想,“他倒轻闲!不过要是老子能离婚,去要饭也愿意!” 我看着麦克和爱丽思登上马车离开,又把目光移到别的路人身上。麦克他们在乡下有个姨妈,每个周末都会邀请他们共进晚餐。 在核战之后,也是有很多家庭固执的坚持着过去的传统,和那些战前的生活习惯,这大概让他们觉得好像生活还能美好起来,还活得象个人类。 相比起那些在荒原上讨生活的人,那些僵尸,坚持传统已经是这个幸免于核灾难的小镇的重要部分。 我一边享受着下午的阳光,一边沿着马路乞讨。这个小镇上的人我几乎都认识,但是没有人真的认识我,或者说记得我的样子,因为我拥有很多身份和脸孔。对于我来说,这样一边沿街乞讨,一面看着小镇每天发生的琐事,分辨又多出来的几张新面孔,是我的度假方式。 就在我绕有趣为的蹲在街边,看着两个大妈吵架的时候,口袋里面的PIPI又震动起来,又有生意上门。 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,没有人注意那个刚出现了不久的老乞丐又失踪了。 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 由于高大的洛基山脉阻挡了沉重的核云,在西海岸有很多小城市没有受到重大的破坏。虽然境恶化杀死了绝大部分人,但是这些小镇还是很快的从毁灭的边缘挣扎的生存下来。 象卢斯特一样,这些小镇多数选择了坚持传统。 我站在屋檐的阴影下,先习惯性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,思考了一下撤退路线,并把那些太明显会选择的撤退路线排除掉。 之后,我才开始观察街对面的那家餐馆,汉克斯约我见面的地方。 那是一家怀旧风格的餐厅,是一个发家的英国老头儿开的。在这里用餐,着装礼仪一板一眼都要求和战前一样。简直是活受罪,见鬼的英国风俗,鬼知道英国在地球的那个犄角旮旯? 确认好所有的门窗之后,我穿过马路和一群瘾君子,走进餐厅。 侍者把我的大衣接过来,引领我往里走。路过吧台的时候,那个英国老头儿从后面抬起头来审视了我一番,看来还算满意。 我今天穿了一套半旧的灰西装,胸前别着一枚纯金的十字胸针,好像是属于战前的某个医疗组织,鬼知道。现在大多数人已经不知道医疗十字和宗教十字的分别了。白发也左右仔细的分开,用一种粘粘的胶水固定的分毫不差。我照着一本战前的杂志弄的,这他*的垃圾,浪费了我一个上午的时间,该死的英国风格。 我应该穿乞丐装来,走过吧台的时候,我恶意的想着。 汉克斯就坐在靠窗和后门的位子,他坐在窗下,把墙遮挡的部分留给了我。我很满意他的安排,所以他选则在这家麻烦的餐馆见面这件事,我也就打算原谅他了。 我示意侍者带我过去。 把帽子递给侍者,并等他拉开椅子后坐了下来,向汉克斯点点头算是打招呼。 汉克斯不说话的看着我,侍者也看着我,嗯,我忘记些什么事情了么?看着侍者手里的托盘,原来是给小费,我极不礼貌的露出牙齿笑了一下说道。 “你接受瓶盖么?” (战后有一段时间没有货币,废土上的人用啤酒瓶盖作为临时的货币,后来被新货币取代了,但主要的方式还是以物易物。) 汉克斯笑着拿出兄弟会的纸币,放在那个尴尬的侍者的盘子上。 “一个老恶棍。”我猜他心里是这么想的。 汉克斯今天穿着兄弟会的制服,看起来很精神。 “黛儿好么?”我问道。汉克斯是我以前在兄弟会的战友,在我没有退出之前,他和黛儿的婚礼是我唯一参加的一次婚礼,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,后来在一场武装冲突中不幸夭折了。 “她很好,”汉克斯微笑说,“而且,我们又快要有一个孩子了。” “恭喜!”我隔着桌子打了他一拳。结果整个餐厅都因为我这个出格的动作看着我。这群老古董,我已经够收敛了,要知道我本打算用盘子的。 “奥斯卡,”他一正式叫我的名字,而且摆出那幅臭脸,我就知道他想说什么,我可比他大了二十岁呢! “干吗?”我也摆出一副臭脸,我估计现在整个餐厅都盯着我们看了。 “你该找个老婆了,”他一脸的坏水儿,“我的意思是,老伴儿。” “对不起,这不关你的事!”我板着脸,手掂着盘子一角儿。 “作为你唯一的战友,我有责任关心你的幸福!” “战友?!”我嗤之以鼻,“你那时不过是一个新丁而已。” 他显然被打击到了。 二十年前他加入探戈小队时参加的第一场战斗,也是探戈小队的最后一场战斗。我们走进了伏击圈,全队遭到毁灭性的打击。而当时身为队医连枪都不会开的我,和还是菜鸟的汉克斯居然奇迹般的冲出了包围圈,活了下来。后来我因为在战场受到强辐射退伍,离开了兄弟会,汉克斯转到了内务部变成文职。 “你也不过是不会开枪的医生。”他无力的反击了一下,“不过,我没有想到再见到你,你这救人的医生居然成了一个杀人的杀手。” 我沉默不再说话。 因为我们说话声音小起来,而且动作又比较正常了,周围的人已经不再关注我们。 “奥斯卡,我不希望你做这次的任务。”汉克斯小声的说着。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,这还是他第一次讲这样的话,他把视线转到了一边。 “任务是什么?”我问。 他的外衣口袋里面放了一个牛皮口袋,但他只是摇摇头没有拿出来。 “医生,你是我唯一的朋友。”汉克斯好像在想些什么,神情迷茫。“那些年枪骑兵大队的人几乎绝迹的时候,我就猜到是你做的。是复仇让一个医生变成了杀手么?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让很多人害怕。” 猛然提到往事,我心猛的抽成一团,很多以为忘记的事情又都猛然冲了出来。 “把那个袋子给我!”我粗暴的低吼着,甚至感觉到被胶水粘着的头发都裂开了。 他一言不发的把袋子交给了我。 走过他身边的时候,我语气轻蔑的说,“别当你有教训我的资格,新丁!” 说完我拿起大衣走向餐厅门口。 “先生,先生,”一个侍者端着盘子在后面惶急的跟过来,“您点的蜥蜴派。” “谢谢,”我一边走一边回答道,“我更喜欢自己烤的。” 午夜时分。 夜很黑,路上都是摇摇摆摆的醉鬼,成群的瘾君子呼啸而过。 我坐在路边,头沉在两臂之间,手指插进花白的头发里面。 叮叮当当,两个锡酒瓶抛在了我的脚边。 “杀手医生,要喝酒么?” 汉克斯那讨厌的声音说道。 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 第二节 水鬼 午夜。 我站在这个废墟都市的最高处,一个被核弹摧毁的大厦的钢架上,俯瞰着这个重建在废墟上的城镇。 天空密布着浓重的乌云,寒风呼啸着在无人的街道上流窜,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在黑夜中隐约颤动。 俯瞰众生的时候,总是让人有种神的错觉。 我抱着我的来复枪,背靠钢架坐着,等候目标出现。 制造混乱、吸引火力和拖延时间,同时狙杀情报贩子里奥和与之交易的人。 在我牵制火力的同时,汉克斯将潜入里奥的密室夺取情报正本。 本次行动代号:水鬼。 钢架铁锈里渗出的水湿透了后背的衣服,凉凉的贴在脊梁上,我把双手抱在怀里保持温暖。刚才用眼睛看了一下下面,现在眼底又开始痛,我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候。手脚的僵硬、眼睛的剧痛都在提醒我我的年龄。也许做完这次,我就要考虑退休了。 还有一刻钟。 几条狗在街角狂吠,不到一分钟,两辆车从南边开进几条街外的小广场,静静的停靠在路边,即不见人下来也没有开走。几分钟后,又有一辆车开进来。 看到对面的车有人走下来,这边的人也开始下车,两边的人向一起走去。 我睁开了眼睛,努力分辨那些微弱灯光下的人,但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。 无奈的咒骂了一声,我开始咬紧牙关。过了那么几秒钟,眼睛先是被一阵红色覆盖,然后景物由近及远的显现出来,好像擦去了玻璃上面的雾气一样。我把眼睛放在瞄准镜后,静静的等着双方的头目暴露出来。 情形有些不对,先来的那批穿着黑色的衣服人,忽然停下来发生了一些争执,其中一个把另外一个打倒在地并上前猛踢,所有的其他人都围着他,把手放在枪上旁观。那个被打的人惨叫声连我都能隐约听到。 “一个。”我呢喃着,把瞄准镜转向另外一群全部浅色衣服的人员,他们大概由于看到对面情况不对,所有人都拔出了枪,并且把其中一个人围在了正中间。 “两个。”我嘴边带着一点笑容,叹气道,“过早暴露的笨蛋,真是毫无悬念!” “那么如你们所愿,我们提前开始吧。” 我完全以一种强攻的方式开始的狙击,力求造成最大的混乱。强烈的枪声首先从人群的中间开始点射,在人群还没有意识到之前,最中心的几个人就已经倒下了。 四周街区忽然间喧嚣起来,双方预先埋伏的人从破旧的房屋、大厦的窗口,甚至下水道的井口汹涌而出。 在最开始的十分钟,双方都没有发现我的位置,只是向首领的位置汇聚或在街道上乱窜,在某些街区双方还发生了激烈的火并。 我停止了射击,把自己隐藏在阴影里面,静静的观察。 不久,双方的人马都开始受到约束,分别向两个掩体汇集,行动变得有组织起来。我重新拿起枪,开始狙杀一个个小队里看起来像是头目的人。短暂的混乱之后,下面的人终于注意到狙击手的位置,大批的人借着掩护开始向钢架方向包抄。 我还不打算撤退,离预计时间还差一刻钟时间。我重复着机械式的动作,换弹夹射击,狙杀那些暴露的人,同时清扫着撤退路线上的敌人。 当的一声,又一颗子弹打在不远处的钢粱上,溅起一片铁锈。我使用过度的眼睛逐渐模糊,眼睛的底部一阵阵的抽搐,剧痛已经强烈到无法忍受。 我叹了一口气,放下了枪。他*的,做完这次我要去做眼球摘除! 还有五分钟,所有的街道都已经被封锁了,撤退的时间到了。 高塔上弹开了两片黑色的羽翼,宛如死神在黑夜舒展开翅膀一样。一片黑色三角翼滑翔机无声的游离了我数百米高空的钢架,在夜空中缓缓兜了一个小圈,然后借着晚风加速飞向城市西方。 下面的人徒劳的向滑翔机射击和跟着滑翔机奔跑。 就在滑翔机要安然脱离包围网的时候,一台刚刚架在大厦顶上的重机枪开始咆哮起来。滑翔机的左翼瞬间被扯成碎片,艰难的又盘旋了两下,一头栽了下去。 下面的人发出一阵欢呼,收到命令的和没收到命令的人都迅速向那个滑翔机坠落的街区冲去。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的混乱。 乘着所有人的注意力被无人滑翔机吸引的时候,我系好腰间的搭扣,沿着一条挂在钢架上漆成黑色的钢丝,滑入夜色中。 远处的南区人声鼎沸,密集的枪声不断响起,就象几支军队在酣战。而北区这片住宅却死气沉沉,一点声音都没有。我蹲在一个大厦的天台一角,预定的支援地点,俯视着这片街区。 街上有五人一组的巡逻队逡巡着,无声的沿着墙壁的阴影穿梭,不注意根本无法发现。 在支援地点,我看到了汉克斯留下的记号,他应该已经安全潜入。我架好枪,准备随时支援他突围。 天空没有月亮。 这就是废土的天空,只有在冬天刮起飓风的时候,浓重的核云才会轻轻掀开一角。 更多的时候,月亮只是一团朦朦的光亮水汽。 我把眼睛闭上,靠在墙壁上休息,试图让那疼痛轻些。眼睛痛的厉害,牵动太阳穴都一下一下的剧痛。好像那一刻的核爆炸的炫光又开始闪耀。 等到疼痛终于减弱了一些,我睁开眼睛,看了一下那片院子,忽然在三楼的一个窗户里,透出一点亮光。 他怎么这么不小心!我立刻蹲起来,看着街上的巡逻队有没有异样。 院子还是黑沉沉的,还没有人注意到那团该死的亮光。我努力让眼睛充血,盯着那扇窗户,透过玻璃我能看到汉克斯在用小电筒搜索着什么。 抓紧啊蠢货!我架起枪,上好消音器,扫视着街区。 莫名其妙的,汉克斯抬起头看了这边一眼,我也好像有感觉一样的抬头看了他一眼。虽然相隔很远,两个人的目光却交叉在了一起。 就当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的时候,一声巨大的爆炸把院子整个三楼的屋顶掀上了天空,火焰象飓风一样横扫过整个院落,天空中飞溅着各种碎片,烟云直冲天空。 我震惊的看着这一切! “汉克斯!” 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 第三节 亡命 保佑我,我的奥黛丽女神。 枪,只有枪。 我带着我的枪,沿着一条无形的路线亡命奔逃。 一夜之间,我变得无所遁形。每个我可能去的地方,都有陷阱等着我,每个明的暗的补给点,都有人把守。我得不到任何消息,所有逃往的线路都被切断,我象一个没头苍蝇一样乱窜。 我只知道有上千人跟在我身后。 我不敢去卢斯特冒险,也许那儿有最大的陷阱等着我,我选择了一条向东的路。一路上我亡命狂奔,必要的时候找蝎子窝休息。然而不管我怎么逃,后面的人始终咬住了我的踪迹紧追不舍。 我补给子弹都已经不多,止痛药也所剩无几,我已经穷途末路。 一个美丽的全息图像在玻璃戒指里面微笑,我知道她叫奥黛丽.赫本,是战前的一个大明星。我把戒指凑到墙缝射进来的阳光里,现在戒指的每个面都反射着女神微笑的光芒,看着她直到我心情平静下来,我把穿着戒指的链子挂回脖子,把戒指塞进衬衫里面。 这个戒指是我在十四年前那次死里逃生的行动时捡的,我把她当成我的女神。 拿出地图,我在上面勾勒出我的逃亡路线。上面依次的标出我和追兵的遭遇地点,我试图推测出着他们的追踪路线。再向东几天就要进入大荒原,在那里我将无所遁形。 收起地图,我再次把戒指拿了出来,映着阳光拨弄。 我想起了十四年前的那次行动。 十几年前,我是兄弟会探戈小队的一名军医,救过小队所有人的命不只一次。 直到十四年前的夏天,汉克斯加入探戈小队的那天,探戈小队受命袭击枪骑兵大队的总部军火库,取得一枚小型核弹。 那是一个陷阱,我们先是深陷重围,然后核弹在很近的区域爆炸了。当探戈小队突围时,我们面对的是近乎疯狂的枪骑兵大队,数量是我们的百倍。 最后活下来的,只有我和新兵汉克斯。 回到兄弟会,探戈小队的番号被撤销,汉克斯换去别的部门。我因为在辐射中发生了变异,提前退役。 我放弃了救人,变成了一个杀手。十年里,我不断的袭击着枪骑兵大队,杀人无数。 阳光有些温暖,戒指里面的人微笑依旧,而我握着戒指的手已经枯瘦不堪,上面布满青色的血管和老人斑。 我怕死么? 我怕的,否则我就不会逃。但我这个早就该死掉的人,已经多活了十四年了,我赚了。 重新收起戒指,我开始向回穿插,在搜索队的夹缝中游荡。 整整一个月,我的忽然折回让后面的搜索队开始琢磨不透我的行踪。 我在夹缝里面眼花缭乱的进行了一系列的行动,有时我忽然行进十几公里,然后找个隐蔽的路口,记录下一队队飞奔而过的追踪人员。有时我在两个临近的追踪队之间开枪,引发冲突。有时我干脆做些找人给他们送饭之类的无意义行为,让他们去猜测我的意图。我大量的留下各种痕迹,让追踪的人分析得焦头烂额。实际上,我始终和其中几个最善于追踪的队伍贴的很近,观察着他们的行动。 当他们发现我不再继续逃亡,可能采取别的行动后,他们不得不准备更多的可能性,这让搜索的网漏洞百出。 而我,乐在其中。 搜索的人居然有十几路,主力是黑社会和一些半军事组织,还有兄弟会。 我之前也猜测会有兄弟会。 兄弟会的动作很值得玩味。他们要找我,却不通过线人和我联系,他们的行动路线也有意无意的阻挡在别人的前面,或者把别人引到歧路上去。毕竟要想找到我,最有可能的毫无疑问是我一直效命的兄弟会。 他们的行动充满乐阴谋的味道,我要和他们接触看看。 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 夜深了,我藏在一间破旧的阁楼里,看着窗外朦胧的月亮。 四百公尺外,是有着重重高墙的大楼,那是巴菲将军的办公室。他是汉克斯的直属上司,曾经也是我的。 他是一个精力充沛的老人,总是喜欢亲自带队行动。他喜欢枪支、咖啡,喜欢顶楼,喜欢凌晨就开始办公。 我看着月亮的位置,快到四点的时候,他房间的灯亮了。 我拿枪对准了他的窗户,他的玻璃应该是防弹的,不过我没打算开枪。只要瞄准的红外线照进他房间,他就该知道怎么做了。 透过瞄准镜,我看到门开了,一个人走了进来。 心里一动,我用手遮挡住了瞄准器的红外线。那人穿着西装,不是兄弟会的制服。 陆续又进来几个人,依次的围着桌子坐下。 我通过瞄准镜也只能朦朦胧胧的分辨一些人影,这该死的军工制造。 我放下枪,开始努力让眼镜充血,打开红外视觉。 我的眼睛真的要完蛋了,几乎刚刚开始,眼睛就无间断的剧痛。那个房间很多人,有个人站在窗前向外看,挡住了我的目光,我只好先等着。几分钟后,那个人还是没有走开,我眼镜已经痛的有些恍惚。 “他*的杂种!”正在我松开咬紧的牙齿让眼睛放松的时候,窗前的人走开了,我用余光看到了一个人的脸孔。那张脸孔我在一张照片上面见过,是汉克斯在餐馆交给我的照片,情报贩子里奥。 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 里奥很心烦,非常的烦。 该死的兄弟会答应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做到!要不是情报还没有交给他们,这帮杂种绝对会把他的尸体扔在大街上,让野狗吃。 里奥嘟囔着,鼓着眼睛看着旁边“保护”他的卫兵,想着是不是该找个机会溜掉。但这次的事情太大了,没人会放过他,躲到天涯海角都没用。怀着忐忑的心情,里奥走出大门,向敞开的车门走去。 忽然他感到心悸,象被荒原环蛇盯住!他下意识的抬起头,依稀看到了一双血红的眼睛,那是他最后一刻的感觉。 枪响了。 第一声夺去了里奥的生命。 第二声打碎了路边的废旧邮桶,一张纸片飞了出来。 致尊敬的巴菲将军阁下: 任务完成。 你的奥斯卡 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 我承认我虽然不年轻,但是气依旧很盛,这大概是因为我一直没有老婆的关系。 这也是我一直没有老婆的原因。 杀里奥多少有些意气用事,或者我也可以说,这是为了迫使对方在惊慌之下暴露更多的情报。但实际上那不可能,因为我做的这些,都明白的写在兄弟会的教科书里面。换个说法,我和里面那些人,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徒弟。 但和兄弟会的教科书相比,我多少还有些别的,那些阴影里面的生涯教给我的。 比如说,里奥最重要的情报会放在哪里? 还有很多事我需要知道,但那一枪又让我陷入了重重包围。这一次,兄弟会开始全力找我了。 第四节 身死 入夜,我进了里诺。 罪恶和淫荡的巢穴。 在一间废屋子,我暂时的停下来。 这里从墙缝能看到猫爪的后窗,我认识的一个女人,莱丽住那里。 我装上消音器向那个窗口斜斜的开了一枪,然后找个角落隐藏起来,静静等待。 莱丽是一个妓女,我一年会有几次来里诺找她。和别人想象的不同的是,她实际上是我的一个雇主,她给我解决一些生理需要,我帮她杀些人,这是我们两个才知道的秘密。 等了很久,莱丽房间里面有了光亮,虽然看不到,但我知道她已经看到了我的“留言”。她没有关灯,看起来她还在房间里面一样,这是我教她的。我看着她夹着烟卷,象所有站街的女人一样,对路人抛媚眼,敞开衣领好像很热的忽扇着,露出白白的胸脯。 过了一会儿,她摇摆着臀部走过街道,站在和我一墙之隔的地方。 “我知道你会来找我。”她隔着墙低声说道,声音不无得意。 “看来连你都比我知道得多,告诉我些情况。”看到莱丽,我放松下来。 她低声慢慢说完,我才大致摸清了情况。那夜和情报贩子里奥交易的人居然是兄弟会的长老,我因为杀了兄弟会的长老,被兄弟会悬赏重金通缉。而更严重的是,据说丢失的情报正本在我手里,因此所有想得到情报的人都在找我。 “你还知道别的什么情况么?” 事情象很多散落的珠子,有太多的可能性,我觉得自己陷入了迷雾。 说完了正事,我忽然觉得还想和她说些什么,却又无话可说。 “我要走了”,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话。 “嗯,你小心。”声音中有些关切,让我很不习惯。 许久,我说道。 “你也是”。 她摇摆着过了马路,在墙边留下一个小袋子,那是我以前留在她那里的子弹,里面还有一些她放进去的钱和一张简单的周边地图。 我趁着夜色离开里诺。 不久,就会有大批的人到达那里,够本地黑帮头痛的。 而我,将乘那短暂的混乱,在夜色中和他们擦肩而过,折返西部。 如果这是个阴谋,那我还有个小仇要报。 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 离开里诺后,我设法潜入了兄弟会,去寻找线索。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,我发现了里奥提供的情报副本。那些情报凌乱的堆满了会议室的所有桌子,连地面上都有踩着脚印的废纸,黑板上面写满了地名,墙上的地图勾满圆圈,从东海岸到西海岸都有。 我看了情报,那是一份战前的美孚能源公司的运输报告。美孚能源是战前的一家巨大的跨国公司,它的前身是美孚国际,把持金融、军工、石油、精工等多个行业。这份报告是一份核废料运输报告,从加利福尼亚出发,运往一个代号为#511的军事基地销毁。而另外一份情报则提到,国际无核公约框架内的一批待销毁的核弹运抵#511,等候销毁。 那个时间恰恰是大战爆发的前一天。 也就是说,因为大战的突然爆发,那批核弹也许还在#511,没有被任何人发现! 他们要找核弹。 里奥知道那地方,可他还没有来得及卖给兄弟会,就死了。 我翻看的时候,居然发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。这些报告的页码不是按顺序排列的。 我带走了所有的报告,并留下一枚云爆弹。 据说这是毁灭某个找不到的保险箱最好办法。 当我把页码记录下来,然后把顺序重新排好的报告,试着用页码形成的密钥用几种办法去破解后,我得到了另外一份报告。 报告显示这批将被销毁的核弹,实际上只会销毁最古老的部分核弹头,另外一部分将搭载到新式的多弹头导弹上,部署在太平洋东岸一线。我想,人类毁灭自己绝对不是偶然的。 而可笑的是,兄弟会一直在寻找的后半部分资料,居然始终就在他们自己手里。 我把所有的报告都焚毁,连灰烬都被我用水冲掉了。 现在,只要我死掉,世界上将永远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。 我在汉克斯的墓前坐了很久。 最近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十四年前的那次行动,和我的探戈小队。 我会拨弄那枚戒指。 倒上一杯酒,泼在汉克斯的墓上。 对不起,汉克斯。 我可能没有办法为你报仇了。 想起汉克斯,我不禁想起情报贩子里奥。 毫无疑问,他是个比蛇还狡猾的人物,可他居然会在没有得到保障的情况下,就把全部的情报交给兄弟会?这实在很难想象。靠这个小伎俩就想欺骗兄弟会是极其可笑的事,毕竟兄弟会内有的是各种专家。他们没有破解报告的原因大概首先他们还想从里奥那里得到情报“正本”,其次我能想到的是,兄弟会的保密制度。 兄弟会的保密级别决定了只有一帮武人能最先接触到这份报告,除非绝对必要,否则技术人员终身无法得见,破解也就无从谈起。 那里奥为什么把这份报告交给兄弟会呢? 或者还有种可能,是兄弟会自己拿到了这份报告,里奥被迫和兄弟会合作。 我想起了水鬼行动时,去偷情报的汉克斯。 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 我再次乘夜去了里诺。 莱丽带我到一间贫民区废弃的地下室。这边原来住了几个瘾君子,我在厕所里面找了个地方。 这里的大街上都是瘾君子、妓女和毒品贩子,道沟里面流淌着城市倾倒出来的废水,里面混杂着强酸的液体和不知道哪里泄漏出来的核废料,在夜里闪烁着湛绿的荧光。 我在街上拖了一个死尸回来,一个杰特中毒的瘾君子。 当我把他拖回去的时候,几个瘾君子眼神炽热的盯着我手里的尸体。也许那个里面还有点剩下的杰特,或许还有点儿现金,掠夺死尸本来就是常识,让他捡到个新死的,这个老不死的真他妈好命。 我把厕所门踹上,拿出钳子和手术刀。 还好我是个杀手医生。 我把自己带着ID的牙齿拔下来,然后拨开死尸的牙龈,把那颗牙仔细的镶上去。 然后我再次把尸体拖到房屋后面,扔进了道沟。 强烈的酸液开始腐蚀死尸的肌肉,我小心的摆弄着漂浮的尸体,让牙齿不要被腐蚀掉。 钙化的骨头实在是太容易被酸融解了。 等到尸体面目全非,我把他拖上来扔在路边,把自己的枪和子弹统统丢进了道沟。 到了和莱丽约好的时间,我带她去见那具尸体。 她开始呕吐。 我等她呕完,才把我的想法对她说了一遍。 我拿出女神戒指看了很久,我会永远失去她。但那一刻我心里却是空荡荡的,什么想法都没有。最后,我把戒指和链子也放进道沟,让酸液在上面留下侵蚀的痕迹。擦干后,递给了莱丽。 “把这个带到兄弟会,就说你发现了我死在路边。”我轻轻说道。 莱丽盯着戒指里奥黛丽的身影看,什么话都没有说。 “莱丽?”我轻轻叫她一声。 “嗯。” “把我卖个好价钱。” “奥斯卡,”莱丽抬起头看着我,这是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。 “我在,怎么了?” “是不是有点儿象我?”她举起戒指。 “是。” 下一刻,她已经扑在了我的身上,嚎啕大哭。 我无言的抚摸着她的头发,想起自己的白发都已经干枯,这挺像父亲和女儿。 离开里诺。 我要去毁灭那些核弹。 什么,也比不上一个核爆的生还者,对核弹的仇恨。 第五节 余生 一个月后,我从落基山归来,老迈的身体更加残破不堪。 兄弟会的同志们记忆力超强也好,他们事先保留了情报副本也好,这些都不再重要了。我已经启动了#511基地的核弹销毁程式,并且把整个基地封闭了起来。二十年内,所有的核弹都会被机器人按照流程销毁。 我藏在大树的阴影下,看着前方。 那是一座建在山坡上的小房子,红色的屋顶白色的墙壁,房子周围有一个小花园,花圃已经很久没有整理,凌乱的生着杂草。小屋的门紧关着,窗户上也都拉着窗帘。 我走上了小屋前面的石子路,石子铺的很均匀,但落满灰尘。很久没有人打扫了。 敲了敲门,过了很久,门开了。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走了出来,她挺着大肚子,已经有了身孕。 “黛儿,”我拿着花儿,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 她是黛儿,汉克斯的未亡人。 “孩子几个月了?”黛儿没有邀请我进去,就这么让我站在门口。我只好没有话找话说。 黛儿看着我,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,眼睛里面愈发慌乱。 这时房间里面传来嘭帮的撞墙声,一个大块头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。 “汉克斯!” “奥斯卡!” “你还活着!” “这话,应该我问你吧!”我稍微一明白过来,心里立刻充满了被出卖的怒火。 我用力的把花砸在汉克斯的头上,飞快的从腰里抽出Desert Eagle。黛儿尖叫一声,挡在我的枪前。 “你干什么!黛儿!”我赶快挪开枪,黛儿的举动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下,我冷笑的看着汉克斯。他搭拉着脑袋靠在门框上,一句话也不说。我看见他头发胡子乱糟糟的,浑身酒臭熏人,身上的制服快皱成一团,到处都是呕吐的痕迹。 “你内疚了?哈,做叛徒的滋味不好受吧!”我冷言冷语的挖苦着。 “快走!奥斯卡,你已经暴露了!”汉克斯低声的吼着。 我立刻把他们两个推进房间,把门关上。从心里面讲,我相信汉克斯,即使他出卖了我。 “怎么回事?!汉克斯,你们知道我没有死?”我低声的询问,眼睛从缝隙里观察着外面。仿佛每个树后都藏着敌人,这要是个陷阱可糟透了。 汉克斯没有说话,在自己的pipi上输入一组代码后,上面显示出了一副小地图。房子周围有很多的红点在向这边移动,而房间里面有三个红点,汉克斯、黛儿和我。 我明白了,我带的pipi里面有定位的功能,是我自己暴露了自己,没有被再次出卖,让我好受了一些。 “你扶黛儿去地下室。”看看没有机会冲出去,我只能暂时选择固守。黛儿已经有了身孕,要优先保护。至于汉克斯,我也不想再让他牵扯进来。 四周还是一片寂静,但是看着pipi,我清楚的知道包围圈已经马上要完成了。 汉克斯拿着枪,坐在我的旁边。 “这东西的侦测范围是多少?”我问到。 “大约5千米。”他说。 我想了一下,还好。至少#511基地没有暴露。 “汉克斯,为什么。”我忍住了继续冷嘲热讽。 “他们承诺给我一个平静的生活。你知道,我终于又可以有个孩子了。”他哭了起来,挺大一个男人,我觉得自己已经能理解了。毕竟,我比他大好多,很多事我经历太多。 “说说水鬼行动吧。”我迟疑了一下,还是伸手去拍了拍他的头,算是安慰他吧。虽然我拍的有点儿狠,拍的位置有点儿低,但他可能会因此觉得好受一些。 听到声音的黛儿又跑上来看我们,我冲她摆了摆手,示意没事的。黛儿站了一会儿看我们不再说话,就又回地窖去了。 “水鬼行动是为了取得一份重要的资料。你吸引火力的同时我去取得那份资料,这是计划的前半部分。后半部分是我假死,兄弟会放出消息说你独吞了情报,这样所有的注意力就会转向你。在所有人围着你转的时候,我们去把资料破译出来。因为你是逃亡大师,而兄弟会也会暗中阻挠追捕你的计划,我们估计至少能争取到两周的破译时间。” “为什么需要这么麻烦?” 汉克斯默然了一会儿,说道“我猜需要隐瞒的,不紧紧是对外界,可能还包括兄弟会的长老们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 “你知道?”他有些意外。 “汉克斯,”我看了看地窖的方向,“你知道那是什么资料么?” “奥斯卡,我不能说。” 我没有在乎他的回答,直接说到,“那是一个核武器库的资料”! “什么!”他猛的抬起一直搭拉着的脑袋,眼睛里面开始露出他一贯的光芒。 “是核武器库。”我肯定的回答到。 他也看了看地窖的方向,“天啊,还有核武库的存在?这世界的灾难永无止境么?” “放心吧,”我微笑的说,“你的孩子将来不会生活在一个有核阴影的世界上了。再没有什么核武库了。” 他笑了,一扫颓废的气息,推开壁橱拿出了一把重型机枪。 “如果我知道是核武库资料,”他打开了保险栓,大声的说,“那根本轮不到老人家来充好汉!” 弹尽粮绝。 黄昏逝去了最后一丝光芒,夜幕猛地飞奔而来,遮住了每一丝光亮。 我知道我们的死期到了。 汉克斯刚刚帮我挡了子弹,现在躺在黛儿的怀里喘气。开战不久,黛儿就从地窖里面出来,开始熟练的给汉克斯递子弹。她什么都没有问,好像就算汉克斯去杀人放火,她也还是这么默默的支持。偶尔两个人对视一眼,就甜美的滋润一阵子。看得人还真眼气,他*的我怎么就想着要单身呢? “喂!杀人医生!”汉克斯高喊着,“看来我们完蛋了啊。” “我是医生,你想死也要我同意才行!”我乘着间歇给汉克斯注射了一针吗啡,把子弹挑了出来。 “给我挡子弹?你以为你是在演战前电影啊。”我骂道。 “因为欠老头的债要赶紧还,”他还以颜色的说,“毕竟时日无多嘛。” “我死没有关系,可黛儿还有。。。。。。怎么办?”我看着他。 他们两个相互看了一眼,微微一笑,没有说话。 “汉克斯,生了儿子要叫奥斯卡。”我开始咬紧牙,红外视觉慢慢浮现,“怎么冲出去需不需要我教你?菜鸟!路上可别哭啊!” “喂,老家伙,你别去送死!” “放心,你不用良心不安。” “我才不会,我是担心我儿子的名字太难听。” 我冲了出去,他们肯定还在调整夜视仪,一时间还无法适应,这个是我们最后的机会。 我全力打开红外视觉,丝毫不去理会眼底传来撕裂般的剧痛。 埋伏的人员手忙脚乱的随着我移动,我则毫不留情的狙杀着暴露出来的人。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还在打着活捉我的主意? 我身上带着三个人的pipi,从屏幕上看我们三个人是紧紧贴在一起行动的,周围无数的红点窜动,他们到底调集了多少人包围我啊。子弹在我身边呼啸,暂时还没有听到密集火力的声音,我不停的变换着位置穿过了山丘。 眼睛越来越痛,当我逃到一处坍塌的墙壁下的时候,已经狙杀了十数人,他们的密集火力终于开始发言了。 子弹暴雨一样的打在我躲藏的墙壁上,象拨鸡蛋皮一样的撕裂着土墙。 就在我闭上眼睛打算等死的时候,一发榴弹击中了我身后的墙壁,一块巨大的时候被炸出墙壁,重重的砸在我的后脑上。我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。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,枪声还是象暴雨一样蚕食着土墙,我昏的时间大概只有几秒钟。 但是我怎么了?眼前一片漆黑? 我惊恐的摸向眼睛,那里什么都没有,只剩下两个空洞。胸前湿漉漉的,也许是鲜血?还有那些软软的东西,也许就是我的眼球? 我已经彻底的麻木了,意识到这些事情,却再也激不出一丝的感情,恐惧或者绝望,什么都没有。 我静静的站起来,等着把我打死的那颗子弹。 枪声忽然就那么停了。 好静啊,为什么那么安静!他*的为什么那么安静!都他*的给我开枪啊! 没了眼睛,我竟然觉得如释重负,连那剧痛也不翼而飞。 我摸索的找我的烟,点燃吸上一口,什么都不在想,只是静静的看着黑夜里这一点闪亮。 四周有人摸索着向前包围,我没有理,我只在乎这根烟。 全世界,我已经只剩下这些。 但是,我总觉得我好像遗漏了什么? 他*的我就要死了,就别拿那些烦心的事情烦我!我的手指挂在手雷的指环里面,就等着烟抽完,那一点闪亮燃烧到尽头。 可是我真的好像忘了什么?这想法不停的冒出来,好吧好吧,我忘了什么?莱丽?有来世我会去娶她。汉克斯?兄弟会最棒的间谍,他不至于笨得这样都逃不出去。那我忘了什么? 我看着眼前闪亮的烟头。 然后,就像一个世纪之后,我才意识到,我能“看”见烟头。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,就像按下了一个按钮,打开了一个什么东西。 “红外”视觉瞬间展开,世界再次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。 只是这一次,再没有眼底的剧痛了。 他们看着我忽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,然后一个点射狙杀了重机枪手! 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 “婊子!” 巴菲将军血红的眼睛瞪着绑在椅子上的莱丽,“那个杂种在那儿!” “我认识很多杂种,”莱丽说,“你指那一个?” 巴菲将军掏出了玻璃戒指,摆到莱丽面前。 “拿这个戒指的杂种我不熟,”莱丽说,“因为初次见面。” “你他*的少骗我。。你他*的说的是我!?”醒悟过来的巴菲将军怒不可遏,“砍掉她手指!” 巴菲将军下个命令,转身向外面走去。 一个穿能量装甲的人掏出小刀走过去。 一声轻脆的枪声响起,小刀碎了。 我拿着来复枪,从黑暗中走了出来。 “老瞎子,你还敢来?”巴菲将军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嘲弄。他们在现场找到了三个pipi和我的眼球。 我的回答是迎面一枪。 他的护卫上前一步挡在巴菲将军的前面,子弹打在能量装甲上面,弹飞了。 “我们都穿着最好的装甲,别拿你那把小枪现眼了!跟我们走,留你们两条狗命!”巴菲将军不是一个细腻的人,他该凶猛的时候绝不商量。 “哦,能量装甲啊。”我的语气中充满了怀念。“巴菲将军,在我决定之前,我能问个问题么?” “说。” “十四年前,探戈小队的救赎日行动,是不是一次自杀行动?” “你说呢?救赎日大家要找只替罪羊代罪,水鬼要找替死鬼才能投胎,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多读点书呢?” “明白了。”我稍微沉默了一下,再没什么疑问。 “巴菲将军,”我在笑,估计他看不到,“你觉得能量装甲是无懈可击的么?” 也许他们太相信能量装甲,也许他们是为了从我这个瞎老鼠那里得到更多乐趣,总之他们连武器都没有拿在手里。 我的来复枪的常规子弹是打不穿能量装甲的,但是我需要打穿么? 我想起了在#511基地看到的《战用能量装甲测试报告》。 “能量装甲2号输液管遭到连续撞击时,有可能导致液压系统失灵,气囊打开也时有发生。” “设备部要求增加手套和手臂装甲分离式设计,但在密集射击中,有可能造成螺栓打开,手套脱落。” “有面罩无法打开的现象,在能量装甲失灵的情况下会造成窒息直到死亡。建议增加应急措施,切断保险栓可以直接打开面罩。” “注意!腿部后弯的部分装甲可以被常规子弹击穿!” “装甲的小型电脑很容易出故障,建议转移到防护最好的裆部。” “视觉捕捉器受损,会引发攻击误判。” ...... 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 尾声:瞎子恐怖 在奥斯卡被钢铁兄弟会通缉的五年后。 一伙儿盗贼经过西部荒原。 一幢孤零零的两层木头小屋,站在荒原尽头。房子前面是几亩田地,房子右侧是一个牛圈,圈着两头无精打采的双头牛。一楼看起来有三个房间,二楼则只是一个小阁楼。楼顶搭了一个雨台,用来把雨水储存起来,这附近并没有什么水源。 红杰克恼火的扫视着这一切,还有那两个站在房子前面,惊恐的靠在一起的夫妇。 一个老瞎子和一个老女人。 这他妈鸟不生蛋的地方! 最后,他把目光停在双头牛上。红杰克挥了一下手,几个手下走上去几枪把牛打死,拖了出来。 “你们他*的要不想死!就滚去做饭!” 说完红杰克一脚踹开门,走进房间去了。 “这骚货手艺还真他*的不错!” 吃完了牛肉,红杰克靠着椅背,脚在桌子上一晃一晃,隔着玻璃盯着在收拾餐具的莱丽,那个老瞎子的老婆。 狂风吹得莱丽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,把丰满的身体勾勒出来,红杰克觉得一热。他挥挥手,两个手下走过来。 “把那个女人带过来,老瞎子拉到房后,毙了。” 被抓着的莱丽好像没有什么惊慌,冷冷的看着红杰克,挺起的身子让胸部更加凸现,看的红杰克又是一阵燥热。 “你们出去!”红杰克等手下走出房间,才向莱丽走过去说道,“我他*的看中你了,骚货。” “对不起,我有丈夫!” “是么?” 这时一声枪响传来。 “嘿嘿,”红杰克猖狂的说,“现在,你是寡妇了。” “这事应该我最先知道吧?”一个低沉的男声在他身后凭空出现。还没有等他转身,一个冰凉的Desert Eagle枪口就顶在他太阳穴上,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。 鲜血从另一侧飞溅出来。奥斯卡没有去看,也看不到,他是瞎子。 他只是抬起左手手枪,把在窗口张望的匪徒眉心处留下一个小孔。右手拉开柜子的抽屉,拉出子弹袋子挂在腰上,从墙壁的暗门里拿出一柄来复枪。 莱丽吻了奥斯卡一下,转身进了暗门。 对于盗贼来说,这是一个疯狂的下午。因为一个老瞎子忽然发疯。 他象幽灵一样神出鬼没,枪枪夺命,弹无虚发。他双眼空洞,却仿佛洞察一切,即使在背后很远的地方瞄准他,他也立刻就能感觉到,下一刻那个瞄准的人就变成一具尸体。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,是一个人对一群武装到牙齿的队伍的屠杀。 这世界完全颠倒了...... 绝望的盗贼团开始崩溃,疯狂的向荒原逃窜。 奥斯卡抓着绳子的把手,一枪打断了负重的卡栓,房子另外一侧的石头落下,绞盘把他带上屋顶雨台。 黄昏已经来临,昏暗的荒原上开始升起浓烟,在夕阳下反射着深红的光芒。 奥斯卡抛下Desert Eagle,双手平端来复枪,两脚分开与肩同宽,他的脑袋没有贴在枪身上。因为他是一个老瞎子,不需要瞄准。 他仰着头,苍苍白发在风中飞舞,他现在的表情,就像是一个在享受晚风的迟暮老人。 枪响了,一声声清脆的鸣叫在黄昏里带起道道流光,死神振起他黑色的斗篷,挥舞着巨大的镰刀,收割那些不甘皈依的生命。 太阳完全沉没的时候,荒原重归一片寂静。 四天后,出来搜索的盗贼团终于找到了这些尸体。小屋已经空无一人,收拾的干干净净。盗贼团的团长,红杰克的老爸脸色阴沉的查看了所有尸体,一言不发。所有人都是一枪毙命,在荒原上逃跑的那些人的尸体,甚至铺成了一条路。 而唯一逃出来的人也已经疯了,不停的尖声叫喊“瞎子啊!瞎子啊!”,永无止境得歇斯底里,直到红胡子毙了他。 这真的是人做出来的么?天不怕地不怕的红胡子都觉得自己手脚一阵阵的发麻,止不住得颤抖。看着儿子的尸体,他甚至感觉不到悲伤,恐惧已经把他不大的脑袋占得满满的了。 也许以后会有“尊老爱幼,帮助残疾人”之类的条款出现在盗贼团的规矩里,排在“团长永远是对的”之前。 谁知道。 在废土之上,有人死了,有人活着,但不久也死了。 没有梦想,没有未来,只有一个醒来时能看到的昏暗天空,和无尽荒原。 生存,不如毁灭。 寻找着证据,试图证明自己是人类的人类,还是人类么? 即使有天人类都已不复存在,或者回归成了野兽。人类文明的武器,那些威力无穷的冰冷核弹,也还会一直存在,只能沿着半衰期曲线慢慢消磨。 人还能拥有什么? 也许只有爱情,或者因为爱情而滋生的一个轻吻。 在一吻之间,至少可以短暂的满足,能陶醉得如饮Nuka-Cola,如吸Jet,能织就个斑斓的梦。 核尘纪事,这里就算完了。 全部财产只剩下一瓶未知液体,一支冒烟棒,一个满是灰尘的盒子,一面闪烁的屏幕和一首歌。。。。。。 他*的,我的Nuka-Cola呢? Give me a kiss to build a dream on, And my imagination will thrive upon that kiss. Sweet heart,I ask no more than this: A kiss to build a dream on. Give me a kiss before you leave me, And my imagination will feed my hungry heart. Leave me one thing before we part, A kiss to build a dream on. When I'm a lone with my fancies,I'll be with you, Weaving romances,making believe they're true. Give me your lips for just a moment, And my imagination will make that moment live. Give me what you alone can give, A kiss to build a dream on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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